郭胜北拥有近二十年在华尔街投资银行和对冲基金领域的经验。
GSB奖台基金是一家专门从事量化交易的基金投资管理公司。在成立这家基金前,他曾担任美国加林量化管理公司的董事总经理兼首席投资官。
1997-2005年,郭胜北任职于德意志银行,作为董事总经理管理自营部门和对冲基金,开发了全球证券统计套利、商品交易顾问(CTA)、发展中国家货币、高频率交易和宏观量化等多项业务。日前,郭在纽约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的专访。
《21世纪》:你觉得汇率战是不是不可避免的?
郭胜北:去年宏观环境还比较好的时候我就已经谈过这个问题,当时我的基本观点是,金融体系之间的对抗是不可避免的,政府的不协调性是必然的。汇率战这种说法也不是很准确,而是金融政策之间的对抗,汇率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21世纪》:金融政策的对抗除了货币、汇率,其他方面还包含哪些?
郭胜北:金融政策对抗最主要的就是货币,如政府可以控制利息,如量化宽松政策实际上就是一种金融政策的对抗,包括向外国投资者购买证券增加收税也是一部分,这也属于货币战的一部分。我的基本观点是这种对抗不可避免,至少趋势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侧重点不一样。
《21世纪》:如果不可避免的话,它会持续多少时间,会对抗到什么程度?
郭胜北:这个就不知道了。但我认为对抗会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全球金融体系本身有问题。以美元为主,以西方国家的货币政策为主的金融体系,已经不适合当今的社会发展了。未来会产生一个让人民币起到一定作用的体系,现在人民币作用太小,未来人民币需要更大的作用。
《21世纪》:您的意思是导致金融政策对抗的深层次原因是因为美元为主导的金融体制?
郭胜北:金融政策对抗的深层次原因在于,在这个金融体系下,作为一个储备货币的提供国,它有某种程度的责任,就是它要大量进口,进口大量的东西,向全世界提供货币,外国主要通过正当的出口渠道得到它的货币,然后在它的国家进行投资。这是储备货币国的一个基本责任,它需要提供这些东西。但是现在,这个国家不想承担这样的责任。
美国希望增加出口来拉动经济增长,但这就压制了其它国家的出口能力。同时美国国内财政赤字很大,不得不印钱,印钱的结果就导致流动性通过金融系统流入别的国家。导致别的国家一方面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拿到出口的货币,另一方面又增加了流动性。这样作为一个传统的发展中国家就要倒霉。
所以,一方面实体经济出口力量受限,正常的经济增长普遍受限制。另一方面,本身的流动性已经过量,这个在全世界流动的话,通胀会很厉害,对发展中国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21世纪》:美国没有承担这样的责任,并且实施了第二轮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QE2),你怎么评估QE2对全球各个区域经济的影响?
郭胜北:QE2从理论来说,对全球的流动性是好事。但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最集中的矛盾是不一样的,发达国家的矛盾是为了经济发展,使出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来刺激经济,主要的手段就是通过金融体系超级宽松的政策来实现。
美国短期内通货膨胀没有这么厉害,但是对发展中国家来说,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发展中国家已经有足够的流动性,增加流动性对他们而言只能是增加通货膨胀;另一方面,他们的货币增值之后降低了出口的竞争力。这将导致发展中国家需要同时面临两个问题,一是经济无法按照最快的速度发展,二是在发展过程中带来大量的物价上升,所以他们有社会矛盾。这是发展中国家的主要矛盾,与发达国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