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为木兰之柜，薰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翡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此可谓善卖椟矣，未可谓善鬻珠也。这段“买椟还珠”，除了反映买家不识货之外，也可以说卖家很聪明，善于包装。

　　应用到投行身上，它们卖的就是包装。投资人在一场场关乎核心利益的买股卖股交易中，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幸运”的是，打新机构在中电环保（300172）（300172.SZ）这笔买卖中，没有犯迷糊，最终成功砍价4块。而作为卖家的上市公司、作为中间人的投行也没有吃亏。

　　中电最后定价25.16元，虽然价格比保荐人华泰证券（601688）定下的估值区间（29.62元-33.32元）下限少了4块——2500万股的招股买卖因此少收了1个亿，但仍然超募3.3亿，超募率52%，与同期新股相比超募比例也不小。况且，如果按照33块上限招股，中电现在还在“破发”泥塘里挣扎哪。这对于其公司品牌形象、无形资产、产品销售等，都无益处。所以这笔成本收益账，中电自己应该很会算。

　　作为买卖中间人的华泰证券，更没有吃亏。我这里透露一个数据，中电的9039万元发行费用中，华泰放进口袋的保荐承销费就有8370万元，拿这个数据除以中电6.29元的实际募集资金额，得出的承销费率是13.31%。这又是什么概念呢？这个费率是今年迄今投行保荐承销上市的60多家新股中，收得最高的。

　　华泰这个掮客很NB。除了中电，今年新股次高的承销费率纪录（秀强股份（300160）的11.21%）也是它创下的。我再插播一句，我记得华泰当初说过，子公司华泰联合保荐深市新股，自己保荐沪市主板，但今年华泰做的3个是“002”、2个是“300”，华泰联合只做了一个“300”。我说这话的依据，请见华泰上市招股书第131页的“华泰证券与华泰联合证券的投资银行业务根据不同的证券交易所市场进行划分……”

　　有点扯远了，回到主题。我为什么说中电是被降价呢？从商业利益来说，中电当然希望定价越高越好。但买卖是双方的，打新机构自然不是二愣子。中电招股是在1月17日-19日，没赶上好的时间窗口，因为其时股市正在断臂式调整。华泰吆喝的结果是，一起才有45家询价对象管理的56家配售对象参与报价。定价信息显示，愿意出价最高的是新华信托的42元（还是自营账户，估计当时喝高了）；最低是宝盈、社保503基金给出的16元（看上去有点“搅局”的意思）。

　　我统计了一下，报价落在华泰给出的估值区间的，仅有8家，而多达48个买家报价落在估值下限之下。小于25.16元最终定价的报价，多达29个。也就是说，有一半的买家，认为25.16元的最终定价偏高。从这个意义来说，华泰这个掮客不仅很NB，还相当NB，尽管被砍价4块，但它还是成功违背一半买家的意愿，将产品高价兜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