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责任投资的忌口

　　《红周刊》特约作者 刘思恩

　　年初，我在很多场合鼓动朋友们融券做空高价股。在茶坊写文章，因为不代表公司观点，所以写得更直白些，做空对象直指高价酒类股。必须承认，不管做多还是做空，有时候确有感情因素在内。比如我厌恶白酒股票，就是源于酒桌上被人野蛮灌酒、或领导和客户胁迫逼酒的不愉快经历。

　　最近比较热的“社会责任投资”，其实也是感性多于理性的一种投资理念。有违传统道德的行业和产品，也许在长期看来必然会走下坡路，但是在一个人有限的投资生涯中，这个不道德的投资对象，很可能却是很赚钱的，比如烟酒、军工，以及那些利用缺乏劳动保障的廉价劳动力制造出来的产品。这些产品真要面临实质性的行业危机，恐怕不是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的。给自己错失投资机会找道德上的借口，是对自己或委托人的钱的不负责，所以不能算是纯理性行为吧？

　　何况，有害的产品有时也有正面价值。比如军工产品，必然是有些群体认为是罪恶的工具，另一些群体认为是正义的保障。最近，美国的校园枪击案引发的禁枪热议，就是一个例证。枪械在某些美国人的眼里，对社会的正面影响至少高于汉堡包和碳酸饮料。这点我们应该试图去理解。

　　反过来说，传统意义上符合社会责任投资的企业，也未必完全没有负面因素。比如关于环保，如果我们只投资于符合环保的企业，打压环保不达标的企业，那么不少贫困地区的居民就无法靠山吃山地建立矿场、化工厂，难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这算不算另一种层面的不道德、不公平呢？

　　或许某些局部领域的判断标准无法达成一致，但我以为这个世界毕竟是有一些普世存在的价值观的，比如公平、诚信、尊重、可以自残但是不可以残害他人，等等。大麻虽然对身体有害，但若纯粹为个人消费，未必很不道德。消费者大多不是出于奉迎权势、谋求生意利益，也没有迫于哥们义气或所谓的“传统文化”，更没法用公款报销。所以从道德层面上讲，出于自我麻痹的目的去抽，似乎比某些国人喝白酒还高尚一点。

　　社会责任投资，可以挑食到几乎无从下口，也可以变得毫不忌口，是否对错，存乎一心。